“如今的人们再也不可能抱着改变世界的幻想去参加音乐节了。”

- 专栏作家戴维·道尔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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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的尼克和波比

这张照片，常被称为“棉被恋人”，它的作者是摄影师伯克·乌泽尔，摄于1969年，伍德斯托克音乐节。

在伍德斯托克海量的影像资料中，这对年轻人的照片不会被忽视——包裹在一条棉被中互相依偎，有爱，有关怀，有彼此保护与扶持，人们念念不忘和反复传扬的伍德斯托克精神，都在这个镜头中被体现。于1970年出版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专辑封面就选用了这张照片。

照片的男主角尼克说：“这是对那一代人的一次诚实的记录。我们回头看那张照片，看到的并不是波比和我，而是我们那整整一代人。”

60岁时的尼克和波比，依旧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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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这里经历的是一个一生中绝对只有一次的事件，它成分复杂，无法复制，如同狄更斯所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历史学家巴特·费尔徳曼评价伍德斯托克音乐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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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复制的伍德斯托克永远停留在1969年盛夏的三天半里。所幸在场的摄影师们留下了大量的照片，供后来的人们通过那一个个瞬间去回忆，或去想象。

Micheal Lang，伍德斯托克的主要“制造者”。在伍德斯托克40周年纪念之际，他本打算在8月举行一场免费的纪念演唱会，但终因无人赞助而取消。

1969年，音乐节策划人迈克尔·朗格与富商之子约翰·罗伯茨、幻想成为肥皂剧作家的约尔·罗斯曼、唱片公司职员阿蒂·科恩菲尔德聚在一起，决定在一个名为伍德斯托克的小镇举办音乐节。因为当地政府和居民的反对，音乐节几近流产，好在附近苏利文县的牛奶制造商马克思·雅思格愿意以75000美元出借自己的牧场，但音乐节仍以“伍德斯托克”为名。

那一年，他们25-27岁。

里奇·海文斯、珍妮斯·乔普林、吉米·亨德里克斯、琼·贝茨、鲍勃·迪伦、杰弗逊飞机、感恩而死、谁人等等当时最有影响力的摇滚艺人都在他们的邀请名单上。最终，32组有名无名的乐队或歌手在三天半的时间里与台下45万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共同狂欢——在暴雨里，在泥潭里，在糟糕得无以复加的环境里。

珍妮斯·乔普林，演唱了《As Good As You've Been To This World》等成名作。一年后她就离开了世界。

梅兰妮·萨福卡没能拿到演出证，为了进入后台她不得不向保安清唱了《美丽的人们》以证明自己是艺人。“站到那个舞台上之前，我是个默默无闻的人，但当我下来之后，我成了一个名人。”

 远道而来的英国谁人乐队（The Who）演唱的歌曲达24首之多，是演出曲目最多的乐队。

吉米·亨德里克斯演唱《The Star-Spangled Banner》的4分钟被誉为“1960年代最伟大的瞬间”，可只有小部分参与者目睹了这一瞬间。因为压轴出场的他一直等到最后一天上午9点才登台，那时，很多歌迷已经上路回家了。一年之后，他因过量服用安眠药剧烈呕吐室息而离世。

雷电交加时，主办方曾警告演出艺人要停止演出，以免被闪电击中。Ten Years After乐队成员阿尔文·李却坚持上台，他对观众说：“哦，好啦，如果我在伍德斯托克上被雷劈，那我们的唱片一定卖得火。”

Santana乐队

John·Fogerty

Country Joe McDonald

John Sebast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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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验我们是否真的相信彼此，是否真的对我们想要努力创建的新世界抱有坚定的信念。如果这个世界轮到我们来执掌，一切会怎样？”

——音乐节主办人迈克·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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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开始那天，原本计划吸引10万名观众的音乐节却招来了40多万人，还另有100万人正在赶往农场的路上。

事先定下开场的摇滚乐队“甜水”却连人带乐器都被堵在外面进不来，组织者只好让一个名叫里奇·海文斯的黑人民歌手上台充数。没想到他一上台就下不来了，被迫返场7次，连唱3个小时，把所有曲目都唱完了。最后一次返场时他只能借用一首老民歌的调子，即兴演唱了一首后来被称为《自由》的歌曲。

海文斯的救场为组织者争取到了宝贵时间，让他们联系上美国军方，雇佣了几架军用直升机把被堵在外面的乐队运了进来。

以“和平与音乐的三天”（THREE DAYS OF PEACE AND MUSIC）为宣传口号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就这样一片混乱又直入高潮地开始了——在交通不便利的农场，没有足够的一切设施。

随后老天亦来凑这一场音乐的热闹，不顾数万人的齐声祷告，大雨倾盆而下将现场变成了一片泥潭。

然而，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 　“40万人挤在一小块地方看一场演唱会，人们居然没有互殴互捅，这事儿可真少见。”——歌手格蕾丝·斯利克

• “没有谋杀，没有强奸，没有抢劫，没有。我想，这在整个人类的文明史上，都是一个奇迹。”——Crosby， Stills and Nash乐队成员大卫·克罗斯比

  
  

• “在我的记忆中，那是40万人一起享用的床上早餐。”——民主人士、社会活动家维维·格雷维回忆直升机送来的免费麦片

那一代年轻人经受住了考验。

人们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使糟糕至极的环境成了一个45万人的乌托邦，一个无法复刻无与伦比的迷你国。

“整整一代人，通过他们三天里的实际行动证明，他们的梦想并非空想。”

透过这些画面，或许可以稍稍触摸一下，给一代人留下永久印记的那场仪式。

每张照片都是故事，出于音乐，却远不止是音乐。

镜头定格的那些昔日年轻人，如今已步入老年，有些已经离世。曾经叛逆的他们，有的依旧叛逆，更多人消磨棱角变成了温文尔雅的中产。

可是，生命中有过这一次，一定会留下某种印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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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所有无法复刻的瞬间

都应该被郑重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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