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25 17:04:50
“语言的尽头是音乐的开始”。人的语言文辞,纵使千般璀璨华彩,一旦进入至简至美的乐境,便顿然失色,成为鸡肋、赘疣。
无比吊诡的是,文字与音乐长久偕行,有古语“诗言志,歌咏言,声依永,律和声”为证。传统古乐亦多有标题以传情达志,古琴则更甚,林谷芳先生称之为“绝对的标题音乐”。
在文中,林先生指出“谈琴曲,首先得谈标题”。音乐超脱了文辞之外,而标题却用文字敲开了无言乐域的窗棂。透过此窗,乐者的绝代风华照面而来。神韵灵动,只此一点晴之笔!/编者 松石
琴
《宛然如真》选段
绝对的标题音乐
文/林谷芳
谈乐器,得谈乐器的结构、演奏的手法,它是基底,但之所以会有这些,其实都为了乐曲的有效呈现。琴曲是最后的完成,缺此,生命形象的对应就不可能深刻完整,琴/高士的联结就不会如此之深,就只是离开音乐的虚妄世界。尽管许多人不了解琴,少或没接触琴曲,但琴乐终究是成就琴文化形象的原点。有此基点,才使我们谈中国音乐第一个就想到琴。
的确,自琴器以迄行韵,琴的特质固非常具体而突出,它与别的中国乐器在此已有一定之区隔,但要能深刻触动生命、能有机连结文化,却仍得进入乐曲。
谈琴曲,首先得谈标题。
谈标题,看来很外围,它毕竟非音乐之本体,但其实不然,在琴,尤其不然。
标题是文学或意义性之指涉,原可与音乐无关,但自来多数音乐都有标题,这一来是由于许多乐曲原为工作或其他社会文化功能而存在,二来也因歌乐本就是人类最直接的音乐,而尽管其中也有纯然的音声唱诵,但语言与音乐的结合在此可说最自然不过。此外,文学与音乐的结合原是艺术发展上的必然,如诗词音乐,或先乐再词,或先词后乐,但总有它的标题。
琴谱:传统乐器仅琴与琵琶有独奏谱传世,而琴谱尤占大宗,体例形貌为琵琶谱远不能及。琴谱为指法谱,“减字谱”传自唐代,取左右指法之一部构成,仍为方块字结构,将谱化成实际音乐颇需工夫,此过程谓之“打谱”。(作者案语。图自网络)
标题音乐是中国音乐给大家常有的直接印象,但其实,民间音乐原有许多非标题的,例如《凡忘工》这首流传极广的乐曲原是《老八板》的变奏,其中五声音阶中的“工”(mi)在演奏中都转成“凡”(fa),因此,调式就改变了,乃直称它为《凡忘工》,意即用了“凡”就不用“工”的曲子。
这样的曲子不少,就像词牌名般,标题多数只是个符号,它主要存在于民间,可愈近于文人,标题音乐的意味也就愈浓。
浓,当然缘于文学乃文人的根本及强项;浓,也因过去的文会原为汇文学、音乐、书画于一处的雅集,各类艺术彼此会通互映本属必然;但这浓到了古琴,则成了一种绝对——绝对的标题音乐。
琴曲解题:琴乐皆为标题音乐,以音声及标题皆为一心所映之故,以此,琴家、听者既可以乐解题,亦可以题解乐,题乐互映,成为琴乐一大特色,传统琴谱乃多有解题之制。(作者案语。图自网络。)
琴曲是绝对的标题音乐,只因文人在此寄怀,音乐是寄怀,标题也是寄怀,正如画作题诗般,诗、画都在写胸中之气,且还因两者的交会使境界或更清、或更深、或更别有一番滋味。而这样的寄怀,也及于琴器与琴名的结合,传世的名琴:如猿啸烟萝(晋)、清泉、飞泉、秋籁(唐)、万壑松风(宋)、鸣泉、寒泉(宋)、松风(元)、青山、松涛(明)等,都在直写山林之志。
琴曲的曲名更是如此:渔樵问答、鸥鹭忘机、平沙落雁、梅花三弄、渔歌、醉渔唱晚、秋江夜泊、逍遥游、忘机引、颐真,在在都与隐逸、田园、高士联结。乐曲的曲境也深深应题,弹者听者由此触动,自然入于山林。
赵家珍古琴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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