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60年代的摇滚音乐试验场

2022-04-16 01:37:15

本文作者:罗忱蕾 沈雪晨

核心提示:马世芳讲述了20世纪60年代,那个被人称为”时髦放纵的六十年代“的摇滚乐进程,一种由自由烂漫的冲浪音乐向颇具实验性的迷幻摇滚的转化。

(马世芳与他的唱片收藏)

应台湾科技大学之邀,马世芳先生开设了一门十二周的”文艺发展与流行音乐文化“课程。马世芳毕业于台湾大学文学系,由于从小受到家庭良好音乐氛围的熏陶,从高中开始即在台湾的电台担任来宾,介绍流行摇滚乐。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资深“听众”,曾担任几届金曲奖的评审;他也拥有众多的听众,广播节目”音乐543“从李宗盛、罗大佑的时代延续至今,仍能通过对万能青年旅店、草东没有派对这样热门乐团的深度访谈,代表着当下乐坛发展的最前沿。

这一课,马世芳讲述了20世纪60年代,那个被人称为”时髦放纵的六十年代“的摇滚乐进程,一种由自由烂漫的冲浪音乐向颇具实验性的迷幻摇滚的转化。

彼时,现代冲浪运动在澳大利亚和美国东岸的加利福尼亚发展兴盛。年轻人对冲浪的热爱,与当时的社会流行文化交互影响。研究60年代的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莫里斯·迪克斯坦(Morris Dickstein)在他的书《伊甸园之门》(Gates of Eden)中说:“青年们杂乱无章地迷恋于马克思和神秘学、、、革命和摇滚乐。,而且打开了实验普遍复兴之门。”青年们把冲浪运动当作一种生活方式,精神上亦追求与社会的对抗性、生活形态的刺激性,而音乐上出现的活泼轻松态度,遂成就了冲浪音乐(surf music)这一种音乐类型。

(海浪、阳光、滑板,画面充斥着冲浪音乐的各种要素)

沙滩男孩(The Beach Boys)就是冲浪音乐的代表,他们的题材大多是冲浪、泡妞或者是开快车这样无压力无负担的。1961年和1962年先后发行的《冲浪》(Surfin‘)和《冲浪旅行》(Surfing Safari)这两首歌,将冲浪音乐的热潮推广到全美。吊诡的是,沙滩男孩乐队的贝司兼词曲作者Brian Wilson并不是冲浪爱好者。随着年纪的渐长,沙滩男孩乐队摆脱了冲浪音乐,进入到了迷幻摇滚的领域, Wilson。

专辑“宠物之声”(Pets Sounds)发表后,阳光、沙滩、冲浪板的沙滩男孩形象一去不返。五位乐队成员喂着羊的专辑封面,象征着一种将音乐当作宠物来豢养的理念。在音乐设计上,它的编曲风格明显受到了金星录音棚(Gold Star Studios)的音乐制作人菲尔·斯派特(Phil Spector)音乐墙(Wall of Sound)手法的影响:旋律的走势伴随配乐的层叠累进,似海浪般汹涌而来。这种手法大大加强了编曲的张力,使得旋律在一个更加饱满的氛围中凸显出来,而其中一些奇异音效的运用所制造出的迷幻色彩,可谓迷幻摇滚之始。(音乐墙的另一代表作为The Crystals乐队的Da Doo Ron Ron)。

(专辑“宠物之声”)

另一首作品“美好感受”(Good vibrations)则运用了多层次的乐器架构,以弦乐、管乐作为铺底的基调配器,在副歌出现后辅之以打击乐,形成磅礴的气势。因其编曲的野心,这首歌被称为“献给上帝的青少年交响曲”。其中运用的元素在今天看来或许已不稀奇,但在五十年前全部凭借双手制作,包含着创作者们内心涌动的热情,或许正因如此,它才能准确地击中听者的内心,一举登上排行榜的前列。

与此同时,在大西洋彼岸的英国,四个来自利物浦工人阶层的音乐人开始了另一场拓宽摇滚乐风格边疆的迷幻实验。他们便是闻名遐迩的披头士(The Beatles)。1966年8月5日,一张名为“旋转者”(Revolver)的唱片横空出世,其中对卡带磁轨(Tape Loop)和逆向录音(Back Recording)的运用成为了它最重要的实验性贡献之一。在这种思路下,一台台老旧的录音机变成了一件件个性独特的乐器,通过不断的加速播放、循环播放、倒退播放,诡异而神秘的音效弥漫在全世界最顶级的艾比录音棚(Abbey Road Studio)里。

(艾比录音棚外景)

在Tomorrow Never Knows这首歌里,列侬(John 西藏度亡经》的效果。此时的披头士尚处在四人关系的黄金时期,他们在录音棚里日以继夜地循环播放着卡带,在倒带形成的旋律里游移行走,沉浸在带来的终极体验中。对东方文化的想象、对使用药物的感受最终构成了这首迷幻摇滚的代表之作。

1967年披头士的专辑“佩伯军士孤寂的心灵俱乐部乐队”(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可谓是这种迷幻曲风发展的顶峰。它是披头士完全成为一个录音棚乐队的代表之作,无论是其中的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还是ADayInTheLife,产生的效果无处不在。一种被称为酸性摇滚(Acid Rock)的音乐形式被固定下来。它以一整张专辑作为叙事的载体的尝试,影响到后来所有流行专辑的编排。而披头士四人身着色彩艳丽的外衣,在花团紧簇中同20世纪的各路明星合影的封面,亦成为捕捉60年代嬉皮士文化巅峰的最好肖像。时尚、叛逆、复古、怪异,各种元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1960年代中期先锋文化之都伦敦最精确的速写。

(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

迷幻摇滚逐渐成熟以后,在美国东北部地区便衍生出了一大批以此为基调的乐团,它们与穿着时髦、出落不俗的英国摇滚乐队不同,弥漫着浪迹于纽约街头、无家可归的颓废、落魄气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便是地下丝绒乐团(The Velvet Underground)。他们那张画着一根黄色香蕉的著名专辑,已经成为每个摇滚乐手心中的典范之作。尽管这个被著名时尚艺术家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包装过的乐团在当时没有卖出几张唱片,但产生了“每个听过他们专辑的人都去组了一支摇滚乐队”的传奇效果。

他们的作品大多以吸食、贩卖毒品为题材,最著名的便是那首I’m Waiting For The Man,讲述了一个被毒瘾深深虏获的白人少年前往城市周边肮脏混乱的黑人区购买毒品的故事。两三个和弦一唱到底的重复旋律,稀疏而时而掺杂噪音的电吉他闷弦,将极简主义发挥到极致的鼓点分配,以及Lou Reed低沉消颓的嗓音,在那个洋溢着鲜花与嬉皮士的和平主义年代,形成了一种反对进步潮流、讲述社会和人生无力感的灰冷色调。如同他们歌里所唱的那样,或许每个人手里拿着几张褶皱的纸币,在等待着的可以用把他送入天堂的那个人,就像时代赋予每个人的命运本身,夹杂着冷酷和嘲弄,充斥着虚无和孤寂。

(马世芳在课堂上讲述The VelvetUnderground同名专辑)

1960年代的西方摇滚乐风格实验,常在短短的一两月之间完成今日华语乐坛十几年都无法达成的华丽转身。在那个缺乏MIDI合成器、音乐混缩软件的年代里,没有任何已经被探索到边际的音乐风格带来的沉重包袱。成长在战后婴儿潮中的欧美年轻人,用他们手中挥舞的红本本和注射器,嚷嚷出激情洋溢的反战口号,正如大开脑洞的摇滚乐手把录音棚翻了个底朝天,制作出一张张神秘主义弥漫的实验专辑一样,一切都充满了新的可能。冲浪音乐向迷幻摇滚的转型历程,折射出了这一时期丰富的历史内涵,和他们的音乐一起,在今日文青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本文来源:凤凰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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