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试图填满生命的空白,因为音乐就来自空白深处

2021-08-16 19:39:11

1
那年夏天,从台北信义诚品,背回两本书。作者都是之前完全不了解的日本人。这两本书的名字分别是:《无用的日子》和《不中用的我仰望天空》。

一本是68岁的插画师佐野洋子阿姨,在得知罹患乳腺癌后,多年的抑郁症不治而愈,她放弃治疗,买下捷豹车,在绝望里放松下来,用日记记录下的看似平淡、但绝不平凡的、无用的日子。
另一本是洼美澄的小说。冒险的少年、出轨的少妇、无奈接受背叛的看似毫无个性的男子、艰苦支撑生活的无助的中年母亲一一人物轮番出场,从各自主观视角让情节推进,跳跃琐碎又细腻鲜活地拼凑成完整的故事,连缀成仿佛闻得见寂寞气味、听得见绝望呼吸的暗淡人生。 

偶遇这两本书,在人生的空白处。有趣的书名,像是那时刻的写照。
一直迎风奔跑、一路向前的生活,出现了不约而至的停顿和漫长寂静的空白。这空白带着辛辣的陌生和涌动的不安席卷而来——让奋力完成的答卷刹那变成白纸!
被惊吓的孩子,想赶在铃声响起之前,快快写满答案,重新拿回满分!
但大胡子印度诗人泰戈尔说:不,不要试图填满生命的空白,因为,音乐就来自空白深处……

欢迎收听世媛FM……

你听见了吗?有音乐,正来自那空白的深处……
2
你听到,那来自空白深处的音乐了吗?
你需要用细腻的觉知,和平静、开放的心去捕捉它、感受它,就像独自走进深夜,去完成看起来无趣更无用的“声音采集计划”的陈绮贞——

“半夜的大海,听起来比任何曾经的噩梦,都还叫人害怕。早晨的台北,有满满意想不到的清凉氧气;关不紧的水龙头,巨大漩涡被锁在颠倒透明的世界,我听到垂直降落的不满,不如落叶潇洒躺在充满生命气息的泥土上,发出庆祝自己远离死亡而即将重生的欢呼。
飞机起降发出的气流,向后喷射的力量,我和麦克风一起被吹到,有人搭乘人类最不可思议的梦想,在虚空中奔驰。
而你又有多久没有听到,火柴摩擦的声音,双手创造一团和水一样,没有固定形状的火焰。
听过土耳其的市集,日出前的九份,外籍渔民吆喝的小港,我热爱的土地。听过饭店的灯管,深夜的电梯马达,我深惧的玻璃共鸣,深夜给我们的想象,比我们所能想象的多很多。”

所以,请不要试图逃离那看似无边的黑夜,因为,音乐就来自那暗夜的深处……
3
和自然主义作家梭罗一样,作家海格尔选择到远离尘嚣的乡村,过无用的日子。
在《我为什么住乡下》一文中,他写到:“严冬的深夜,风雪在小屋外肆虐,白雪覆盖了一切,还有什么时刻比此时此景更适合思考的呢?这样的时候,所有的追问必然会变得更加单纯而富有实质性。这样的思想产生的成果,只能是原始而犀利的。都市中,人们不难感到寂寞,但很难想象这种孤独。孤独有某种特别的魔力,不是孤立我们,而是将我们的整个存在,抛入所有在场事物本质而确凿的深处。”

所以,试一试不要逃离那一夜暴风雪笼罩的孤独吧,或许,有音乐,就来自那孤独的深处……
4
无用的日子,不中用的我仰望天空。有音乐来自蔚蓝的深处……
可以自由安排时间,可以坦然拒绝社交,可以手机关静音,可以骑单车看樱花,可以说走就走徒步15公里。没有必须完成的任务,没有一定达成的目标,没有光荣和梦想左右……自由的意志、奢侈的清醒,是值得感激的惊喜。
有点懂了少年时读不懂的一句话——“因为一无所有,我拥有了一切!”

获多项提名,但遗憾落败87届奥斯卡奖的、用12年拍成的纪录片电影《BOYHOOD》(少年时代)中,有一句台词意味深长——
16岁的男孩和爸爸谈起人生,他认真又失望地说:就只是这样吗?我总以为人生还有更多。
真希望他长大以后足够幸运和勇敢,可以发现更多,感受更多,在那有音乐响起的,奇妙的空白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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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媛FM》特约声音及制作人 - 桒悳SOUND聲音事務所 阿鹏叔
资深广播人,全媒体制作人。创作领域跨越声音、文字、图像、视频。创办听觉读物【桒悳 SOUND】,随笔集《如果没有归途》。
《世媛FM》特约撰稿人-木馨
资深跨界媒体人,曾任知名时尚杂志、网站首席编辑、高管、电台DJ。现为自由创意人,为品牌、媒体、机构提供文创咨询和服务、FM104.6客座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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