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 天籁藏歌“嗨”起来

2022-05-28 18:4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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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妈放牧的马背到桑烟袅袅的寺院,从草原牧人的酒歌到中西合璧的藏族美声音乐,从藏式朗玛厅到悉尼歌剧院,古老的藏族音乐在坚守传统中寻梦世界。


草根艺人崛起


换上白色的藏装、抱着心爱的曼陀铃,歌手索南文次在藏鼓、扎念(藏族六弦琴)的伴奏下,低头吟唱起熟悉的旋律,后来他告诉记者,那首歌叫《奶奶的恩情》,这是他第一张专辑的专辑名。


已过凌晨,在高原古城西宁繁华市区的一个藏式酒吧里,索南用最舒服的方式唱着内心的歌,他那富有原生态特色的歌声让酒吧里的听众感受着藏族音乐的宽广、牧歌肆意的悠扬以及歌词中所蕴含的深深情义。


28岁的索南来自青海玉树藏族自治州新寨村,他家附近就是世界最大的玛尼石堆——玉树新寨嘉纳玛尼石广场,7岁至21岁间,索南一直以篆刻玛尼石为生,直到有一天,他从广播中感受到曼陀铃的美妙。


“那旋律就像是一股融化的雪水,慢慢滋润着我的心,我承认,我被这音乐迷住了!”索南说,随后,在玉树州做生意的叔叔花了75元钱给他买了一把琴,那曾是他最奢侈的玩具。


是这把琴将他带上了音乐之路,他曾是玉树一家餐厅的助唱歌手,玉树地震后,他曾去过甘肃甘南等地发展,最后他的音乐才华被一个音乐人所看重,2010年的冬季,他只身来到成都。


几年在外的摸爬滚打让他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不少,但对藏族音乐的爱却是愈发浓郁,几年后,他出版专辑。


近年来,很多草根歌手通过网络或者内地的选秀节目走进了更多人的视线,今年年初,来自西藏藏剧团演员边巴德吉在西藏大学餐厅演唱的藏语版《喜欢你》走红网络,来自青海安多藏区的杨秀措、德格叶也通过内地“星光大道”等节目被更多人所熟知,成为从幕后到台前的草根歌手。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藏族人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也许没有华丽的伴奏,当你真正走在青海或西藏的牧区,一曲来自民间的酒歌让你感受到藏族人心胸的辽阔,一段弦子舞让你感受到来自世界屋脊的美与力量。


中国音乐文学协会常务理事龙仁青说,生活在世界屋脊的藏族要克服高海拔、缺氧、物质不丰富等困难,他们每天以江河与雪山为伴,他们对待音乐的态度本身就是他们对生活的思考。


“藏族人将悲伤藏在歌曲背后,心却永远向着太阳,歌声和富有特色的民族音乐足以说明藏族人坚定的信仰和骨子中的浪漫情怀,”龙仁青说,藏族草根艺人的崛起也说明我们对藏族文化本身的认可。


用音乐度众


见到享誉藏区的作词家楞本才让·二毛时,他正好从拉萨赶来,去青海湖转湖,在西宁一家酒店里,有幸和他聊到了他早些年为歌手亚东写的歌曲《天葬》。


49岁的二毛出生于甘肃夏河,从小在甘肃藏区长大的他对藏文化有种特殊的嗅觉,上世纪90年代,他曾在青海工作,90年代至今,他曾辗转于西藏、北京、成都等地。


“藏族流行音乐中,很少唱到生与死,其实,《天葬》这首歌写的更多的是藏民族的生死观和对生命的认识。”二毛说着,点燃了一根藏香,神情也有些凝重。


“一个民族对待死的意识决定了他们活着的态度和希望,藏族人相信轮回,相信灵魂不灭,”二毛说,如果生命是一条绳,也许其他民族认为它是一条直线,但对藏民族来说,它是一个圆,《天葬》的歌词中更多的是对生命的赞美与祈愿。


来自青海互助北山的藏族歌手仁増卓玛演唱的藏族得到了业内人士的认可,仁増卓玛出生在一个活佛世家,她爷爷那辈家中就出了7个大活佛,从小的耳濡目染让她爱上了法号声、海螺声以及寺院浑厚的诵经声。


“从6岁开始诵经、念法、我觉得经文是入到骨子中的好听,它可以将我的灵魂带到另一个世界。”仁増卓玛说。


2013,从中央民族大学藏学院研究生毕业后,她潜心研究寺院音乐,每年农历六月和十二月,家乡的干冲寺举行玛尼节时,她也会去寺院诵经,并在自己上师的指导下,尝试皈依和超度音乐的创作,近年来,先后完成《祈祷诵唱》、《白玛格桑仁波切祈愿长寿文》等的创作及演唱。


“其实,藏族音乐本身就是藏传文化传承的道场,”龙仁青说,藏传噶举派(白教)创始人米拉日巴用自己的诗歌及歌声,向众弟子宣传佛法,宗教音乐也是寺院传教的重要手段。


和仁増卓玛有着相似艺术创作经历的,还有来自甘肃天祝的藏族歌手德吉措,两年前,从中央民族大学音乐学院毕业后,她致力于智悲梵乐的创作。


德吉措说,2007年起,她就开始对藏族原生态音乐的研究,在四川、甘肃、青海等地的寺院里诵经打坐之余,她想记录下那最原始的民族音乐,甚至诵经声,她冥想音乐的创作由此开始。


“很多时候,我们只能用视频、音频资料记录下音乐,五线谱不能展现藏族音乐的华彩。”德吉措说。


如今德吉措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北京成立“族人音乐”工作室,她承认,在外漂泊久了,她也在音乐里寻求着内心深处的自己。


世界音乐之旅


“在那东山顶上,升起白白的月亮,年轻姑娘的面容,浮现在我的心上……”


每次有朋友从远方来,来自青海湖金银滩上的藏族歌手洛桑尖措总会深情地为大家唱起《仓央嘉措情歌》,很多国外的朋友都会被美妙的旋律和诗性的歌词所折服。


“诞生于青藏高原的藏歌讲述着藏族人的生产生活,柔美的藏歌里既有信仰,也有爱的力量,相信藏歌会走出喜马拉雅,走向大洋彼岸。”洛桑尖措说。


位于三江源头的玉树就在藏族音乐走出去方面做了有益尝试,201510,在玉树康巴艺术中心,举行了首届藏族男高音音乐会,藏族歌唱家们用藏语唱响了世界名曲,近日,玉树籍歌手央金兰泽也在悉尼歌剧院完成了国外首唱。


“这是又一次突破艺术视野和藏族音乐走向国际的开端,表明在新的时代中,藏族音乐具有达到国际艺术水准的潜力。”玉树文联主席彭措达哇说。


带着信仰与音乐,很多歌手也在寻梦世界。


上世纪90年代,中国内地歌手朱哲琴凭借富有藏族风情的音乐专辑《阿姐鼓》,在世界乐团产生影响,该专辑在全球56个国家出版发行,赢得赞誉。


有乐评人曾表示,朱哲琴的藏族音乐,为内地流行歌曲发展注入了强心剂,也为中国流行音乐“走向世界”架设了一条高空索道。


今年,由甘肃甘南歌者热西才让旦演唱的专辑《一路莲花》,获得第14届美国独立音乐大奖“世界音乐最佳专辑奖”提名。


阿兰、谭维维、萨顶顶等歌手也因藏族元素歌曲被世界所了解。


然而,在全球音乐发展都裹挟在商业化的浪潮中,承载着博大精深藏族文化的藏族音乐如何更好地传承、发展、受到世界的关注,成为越来越多藏族音乐人的思考。


对于二毛来说,藏族音乐走出去是件好事,但他从不轻易触碰藏族音乐,“声音,多么可怕的东西!


“万物中的声音,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也许绘画可以临摹,但声音绝对不可以,藏族音乐真的太有灵性,太过于神圣,我真的不敢轻易去触碰它。”二毛说。


二毛告诉记者,现在很多属于特定民族的东西在消亡,但藏文化依旧鲜活,但其实,藏文化里的符号很明显,很容易被搬动,他不希望藏族音成为一些特定藏族元素的拼盘。


“真正的藏族音乐还是应该回到自然、宗教、生命与人类本身。”二毛说。


仁増卓玛和德吉措都有一个特点,作品少,但是精益求精,德吉措说,她的一首音乐她能打磨一年,最后推倒重写,因为在传播藏族音乐的路上,她们肩上的任务很重。


“一切从简,回归自然才是藏族音乐走向世界的重要元素。”德吉措说。


索南文次在眉心纹了一个火焰一样的图案,一方面是因为他喜欢印度歌舞,那是印度歌者很常见的装饰;另一方面,他希望藏族文化生生不息,藏族音乐红遍世界。


“其实那个火苗更像是一盏酥油灯,点亮着我的音乐之路。”索南文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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