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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章首发于唧唧堂，作者：唧唧堂研究人 Olivia

小编说：唧唧堂研究人Olivia 带来两篇文章，给我们展示了在过去的20年间，伴随互联网P2P音乐共享服务出现产生的免费音乐时代对音乐创作，唱片销量，和相关音乐产品消费的影响。其中第一篇文章指出免费音乐打击了专辑销量，但却使得各种音乐的受众更广了，从而带动了演唱会销售和音乐播放器IPOD的流行。 而第二篇文章则指出，虽然免费音乐降低了唱片销量，然而新音乐出现的数量和质量却不升反降。这很大程度时因为新科技降低了专辑生产成本同时也转移了销售的广告成本，可见科技进步对专辑市场的正面效应还是挺明显的。

音乐翻印：打击了专辑销量却推动了iPod的流行？

1998年，美国波士顿东北大学一名一年级新生为了帮助解决他室友的一个问题——如何在网上找到音乐，编写了一个简单的程序。这个程序能够搜索音乐文件并提供检索，把所有的音乐文件地址存放在一个集中的服务器中，这样使用者就能够方便地过滤掉纷繁的地址，迅速找到自己需要的MP3文件。1999年，这个程序成为了人们争相转告的“杀手程序”，它令无数的音乐爱好者为之疯狂，无数人在一夜之内开始使用。这个程序叫做Napster，创立人是年仅19岁的Shawn Fanning。

Napster是一款可以在网络中下载自己想要的MP3文件的软件，是第一个被广泛应用的点对点（Peer-to-Peer，P2P）音乐共享服务，使音乐爱好者间共享MP3音乐变得容易。最高峰时，Napster网络有8000万的注册用户，这是一个让其他所有网络望尘莫及的数字，并且是P2P软件成功进入人们生活的一个里程碑事件，并且是苹果公司最著名的产品iPod的iTunes系列应用程序的最早雏形。

然而不到一年，Napster就遭到了国际五大唱片公司的联合起诉，指其涉及侵权歌曲版权，导致了专辑销售量急剧滑坡。2000年2月，； 2001年Napster被国际传媒巨头贝塔斯曼集团收购，目前Napster已付费收听音乐的形式存在。

已有研究表明，专辑销量的急剧滑坡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Napster等网上P2P软件引发了音乐翻印。音乐翻印使得专辑的有效价格为零，但是意想不到的是带动了音乐互补品——演唱会的大卖。因为免费音乐扩大了听众范围，让音乐触及到更多人的生活。实证表明，音乐翻印给演唱会需求带来显著积极效果，特别是小众音乐家的演唱会。同时最受欢迎MP3产品iPod销售额自2001年上市后呈现指数性增长，从2003年3.4亿美元飙升到2006年的76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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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学教授Tin Cheuk Leung教授在论文中回答了两个问题：一是音乐翻印在多大程度上打击了专辑销售量；二是音乐翻印如何促进了iPod销量，以及征收iPod税是福利改进吗？教授在2007年9、10月份，2008年1、2月份在美国明尼苏达大学7个本科生班中进行了问卷调查，共有900名学生参加了问卷调查，收回有效问卷884份。大学生由于收入低并且上网更频繁，因此比其他人群更倾向于上网下载盗版音乐或翻印音乐。这也许是数据不具有代表性的一个担忧。但是考虑到根据调查显示，78%的iPod的使用人群年龄为24岁及以下。因此此人群作为样本具有合理性。

学生在问卷中被要求问到其最近音乐和iPod的消费情况，并要求回答在12个有关于正版和盗版音乐的虚拟情景下的反应。第一步，作者设立了一个涉及三种音乐(实体专辑、从iTunes下载到的正版音乐和P2P网站下载到的盗版音乐)的需求系统，并用三阶最小二乘法解出了三个联立方程中的估计值。得出的结论和已有结论类似，音乐翻印的确损害了专辑销量。第二步，在上一步估计值的基础上建立了iPod的随机系数不连续需求模型。第三步，在估计值和不连续需求模型的分析之下，预测了音乐和iPod的在不同情况下的需求变化。研究结果表明，如果没有音乐翻印，苹果公司的iPod销量会下降12%，应用到2008年的收入就是下降11亿美元。如果音乐免费开放，苹果公司从每个学生身上可多获得36美元。

研究创新地提出，如果让音乐翻印合法化，即允许P2P免费音乐下载平台存在，取而代之对iPod征收税，是福利改进的。在这篇论文的假设和模型框架下，13美元（6.5%的销售价）的税额是帕累托改进。这给予了目前欧美存在争论的私有版权税一定启发。

参考文献：

Tin Cheuk Leung ,Music piracy: Bad for record sales but good for the iPod? ,

Information Economics and Policy 31 (2015)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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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消费时代的音乐数量及质量的年代变迁

在上篇文章中，我们讨论过由于网络P2P音乐下载平台，如Napster的出现，唱片的销量有所下降。这是真实的历史数据的反映，2012年北美唱片实际收入比1998年下降了75%，在欧洲则下降了70%。由于信息产品比如音乐、电子书等网络翻印的存在，更多的民众可以免费享受到这些产品，实体产品的销量逐年下降，保护网络知识产权的呼声日趋高涨，比如法国通过了HADOPI法案，美国试图通过SOPA (Stop Online Piracy Act) 和IPPA (Personal information protection assessment) 以及其他一些政策措施。

其实在学术界上，由于数据质量不一，且不存在无干扰实验，网上信息文件共享是否直接造成了实体文化产品销量下降没有实证证明。即使网上文件共享的确打击了实体文化产品销售量的下降，但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我们更关心的是如何激励社会艺术者继续保持创作，激励他们为社会提供更高质量的精神文化产品。这才是政策制定的最终目标，回顾各国倡导的保护网络知识产权的法案不也是激励创作的众多方式中的一种吗？

本篇论文就是要探究的就是在信息化时代，在民众能以更低廉的价格甚至免费地享受到音乐时，新音乐出现的速度受销售额的影响了吗？音乐质量是否改变，即信息时代前后，音乐对民众的吸引力是否改变？

首先，作者们从理论角度辩证地看待信息时代的到来对音乐专辑市场的影响。一方面，文件共享使得消费者免费享受到音乐产品，但是有些人仍会选择付费消费。如果那些认为音乐质量低于其市场价格的消费者免费消费音乐，那么这一部分损失的免费消费并没有影响价格，相反这一部分无谓损失转化为了消费者剩余；如果是那些认为音乐质量高，但其市场价格低，即物超所值的消费者免费消费了音乐，这则降低了销售总收入。因为如果没有文件共享，他们原本会选择付费消费。在最极端的情况下，所有消费者都选择了免费消费，那么生产者的收入全部转移到了消费者，社会无谓损失全部转化成了消费者剩余的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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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长期，如果生产者入不敷出，那么其便没有动力再进行生产投入，再没有产品产出，那么社会损失了所有的生产者剩余和消费者剩余，这是负面效应。另一方面，信息时代的到来，科技进步降低了音乐生产的成本，电脑和软件能越来越强地代替原本音乐工作室才能发挥的功能，因此专辑的生产成本降低了。而且，网络传播使音乐被更多的民众所熟悉所接受，扩大了受众范围，积累了粉丝基础，网络传播也降低了广告宣传费用，因此销售数量会上升，这是正面效应。

其次，作者们从Recording Industry in Numbers publication收集了从2006年-2011年美国、加拿大和及欧洲15个国家每年的历史专辑销售收入数据。从MusicBrainz, Discogss等数据库收集到了每年新发售的专辑数目。数据一共收集到了17个国家共1532095位不同音乐家的作品，然而可惜的并没有收集到这些音乐家国籍的信息。从数据看出，音乐销售非常的集中，150000个音乐家占据了99%的销售总额。虽然专辑销售收入下降了，但是音乐出品数目却从2006年的120000个上升到了2009年的150000，之后两年开始缓慢下降，在2011年发售了140000件新专辑。

在固定效应回归模型中，作者试图探究销售总额和新产品创作量是否呈现正相关关系。实证证明，销售收入下降70%，新产品创作量会平均下降6%-11%，但是统计结果不显著。可见科技进步对于专辑市场的正面效应还是很明显的，即使很多消费者免费享受到音乐，并假设音乐家创作力没有巨大改变，每年的新产品仍然层出不穷。

而在探索音乐质量变化是，作者们巧妙地运用了历史专辑（非当年新发布的专辑）的销售量占当年销售比的变化，及在2006-2011年间销售总份额来探究不同时期音乐对人们的吸引度。实证表明，1960-1970年间的音乐对听众非常吸引力。1970年后音乐质量下降，在1990-1995年间，音乐质量没有大幅变动，之后开始上升，并在1999-2000年间大幅跃升，直至今日。为了比较北美（美国、加拿大）市场和欧洲市场的区别，在对销售量进行地区分拆后，进行不同地区音乐欢迎度相关系数分析，分析表明，音乐质量变化在北美和欧洲市场没有显著区别，均表现出1960-1990年间的下降和90年后的快速回升。

可见在免费享受音乐的时代，新音乐出现速度和音乐质量并没有受到专辑销售额下降的严重打击。希望在未来，在保护网络知识产权的方案之外，还有更多正面激励音乐家创作的政策。

参考文献：

Luis Aguiar, Joel Waldfogel, Even the losers get lucky sometimes: New products and the evolution of music quality since Napster, Information Economics and Policy 34 (2016) 1–15 

唧唧堂研究人简介：Oliv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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