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那一年我看过的最好最有希望的摇滚乐现场

2020-10-18 23: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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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识海朋森是缘起第四回的“公告牌之外”现场:登锦城散花楼。那是2013年的12月14日,他们那晚的表现太过惊艳,扎实的演奏、细腻的音色,诗意的演唱,再加上五个漂亮的年轻人,绝对是那一年我看过的最好最有希望的摇滚乐现场。一年半过去了,海朋森签约兵马司唱片,在杨海崧的制作下完成了他们的第一张录音室专辑《我不要别的的历史》,接下来他们将有一场从5月底开始,一直延续到7月初的公路巡演。

我想在巡演前和他们聊聊——当然是聊这张新专辑。时间定在了4月29日的下午,地点是北京的 XP,当晚他们在这里有一场演出。距离调音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坐了下来。主要回答的人是两个吉他手季一楠、刘泽同以及主唱陈思江,贝司手黄仁涛偶尔会附和一下,鼓手王博强则很沉默,只是在大家对一些时间久远的细节问题争执不下的时候,在一旁无奈的笑。

我决定跳过乐队名字来由组队历程这些俗套,直接从专辑开始问起。


2

你们的第一张专辑《我不要别的历史》刚刚发行,豆瓣、虾米等各个网站上也已经有了全碟试听。在网上有很多听众的反馈,或长或短,这些评价你们有没有看?

季:有看到

是否有哪些印象深刻的评论,你们觉得很有道理,特别认同,或者特别有启发?或者有哪些评论你们觉得很没有道理,希望反驳?

刘:印象比较深在豆瓣上一个ID叫左宅的人写过一篇专辑的整体评论,他写的一些还是很中肯的。

季:很多评论印象都很深,但他们都不太关注音乐本身,而只是停留在听觉方面;还有一些是视觉方面的问题,他看到别人是怎么写的,于是自己也这么写了。

刘:有一些我感觉是瞎起哄。

陈:“瞎起哄”所有指的都是说我们是“女版的P.K.14”,我们的回应是:我们不是。就是这样。其实现在的评论里,关于音乐本身的评论特别少,几乎没有。

很多人给你们的专辑标了后朋克的标签,你们觉得自己是一支后朋克乐队吗?

所有人:不是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家会觉得你们是一支后朋克乐队?

陈:其实我们在平时聊天的时候也会互相问对方:你觉得后朋克是什么?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季:对于后朋克,打这个tag的人自己的标准都不一样;他们和我们的标准也不一样。

3

这张专辑CD版有11首歌,黑胶版有12首歌,这些歌曲的创作间隔了多久?其中最早写完的歌是哪一首?最后完成的又是谁呢?

刘:专辑里收录的歌曲,创作上间隔了三年。最早完成的是《播种》,后来我们把它改了一下,和开始不太一样了;最后写完的一首是《十三四岁》。

是否有歌曲没有被收录?

刘:有一些是没做完歌曲,直接就扔掉了;也有一些演过一两次的,但没有继续下去。黑胶里的最后一首歌曲《穿梭》,其实是海朋森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首歌,只不过我们把人声去掉了,只保留了一小段。

你们平时会以怎样的方式写歌?这些歌的词曲、编排会同时完成吗?

季:有些很早的歌,大约是乐队第一年和第二年的时候,我和陈思江会在家里把歌弄出一个大概的样子,让它们先有一个草稿,有一些想像,通常我们会花上半天的时间。然后我们再去排练室把歌曲编排完整。

陈:但现在我更愿意和大家一起,在同一个时间,创作大家都有份。

在专辑录音期间,你们和杨海崧有着怎样的合作?现在我们听到的专辑基本也就是你现场的样子,在录音期间,杨海崧会对你们的歌曲提出指导或改进意见吗?

陈:就歌本身并没有。我们本来编排出来的东西是怎样,专辑里也就是怎样。

季:有一些更细节的改进。比如老杨会觉得,这里加一轨吉他会更好,事先他会跟我们说,让我们选择是否要加。如果我们试过之后和我们最初的讨论不太一样,老杨会自己弹一段。所以专辑里一些细微的吉他段落,是老杨弹的。

他弹的多吗?

季:有两首歌里面有。有一首歌里稍微多一些——但也不太多,很细小的东西,但加入之后会影响整个歌曲的效果;另外一首几乎是难以发现。

如果他不说的话你们能发现吗?因为我知道很多制作人会在专辑里偷偷塞进去一些东西。

所有人:我们自己还是知道的!



4

陈思江的歌词画面感都很强,常常会有一些很细节的描写。在写歌词的时候通常你都在想些什么?

陈:有的时候我会想到一个场景,这个画面感很强,我就会把它写下来。

是否会有什么契机,或是具体背景故事让你来写完一首歌词呢?

陈:是的。比如《鸭子》这首歌,那时我在上学,中午太阳特别大,我去学校的路上看到草地上有下水道工人在施工,那个画面给了我特别深刻的印象。

季:就像一颗胶囊。

陈:那是后来想到的,但当时的画面给了我特别深的印象。我后来脑袋里一直有画面,于是后来我就写了后面的东西:比如我觉得他们是什么,他们在干什么,等等。

《鸭子》这首歌有一个具体的所指,那其他的歌曲呢?它们都有一个具体指向吗?还是一个泛泛的情绪——并没有特别的态度指向,只是给听众想像的空间?

陈:对我自己来说,我写的每一首歌都非常的具体,它们都是具体的事情。但之后,我的描述可能会给人带来很多种的可能性。但在写的时候,对我来说,它就是这一件确切的事。

你觉得听众会还原到你的所想吗?他们会不会跑偏了?

陈:啊,这个我没想过。但我觉得不太容易跑偏,因为我在第一张专辑里写的词还是挺琐碎的,有很多的细节,而且是可以触摸到的细节,我没有写很概念化的东西,所以我觉得不会。

季:我觉得会

陈:因为你就有?

季:对。其实排练的时候陈思江会把写好的歌词给我们讲一下,但其实包括乐队的几个人都会感觉不一样。我们的直观感受可能和她想的都不太一样,有多种可能。

刘:还有一个可能是,一首歌词,每个人抓住的重点都不太一样。就像《幕布》,有很多人会抓住的关键字是演员,在社会上每个人都有很多的面孔……

乐队的其他成员会帮陈思江修改歌词吗

两个吉他手:不会不会。

或者大家会给她一个建议吗?或者陈思江,你会把别人的想法写成歌词吗?

陈:其实你说的情况可能在平时的聊天里就发生了,我会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有可能我已经把这些写进了歌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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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会针对专辑里的歌曲问更多细节的问题,想听听你们自己是如何解读。首先是《乐园》,为什么会以这首歌作为专辑的开场曲?“别站在心脏的后面”是什么意思?

季:选它作为开场曲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这首歌比较嘈杂,或许它可以把你之前在想的事情打乱,进入到这张专辑当中。

刘:这首歌的前半部分有一种进行曲的感觉,比较像一张专辑的开始。

陈:《乐园》这首歌讲的是我对一些事情的不解——明明是一些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变的那么复杂?就像是站在心脏的后面,让人特别难受。

《他打定了主意做一个游客》里,“完美的人”是谁?为什么又会有乌鸦与鸽子的意象?它们象征着什么?

陈:一个想像里完美的人,他即便是走到地狱里,依然能像游客一样,进去然后出来。至于乌鸦和鸽子,则比较难说。

鸽子,白色;乌鸦,黑色,最初可能就是给我这样的印象吧,它们在天上飞,和游客有一个比较相似的状态,飞过去能看到下面的东西——又或者这其实是我现在的想法,写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

《幕布》或许是专辑现在最有名的一首歌。如果“演员”不是你们想要传达的重点,那么这首歌的重点是?

陈:其实“演员”有点像是我们做乐队的状态,这首歌都是围绕着这个状态。就好像今晚,我们来小萍,我们路上遇到很多人。我们不知道他们晚上会来看演出,他们不知道我们今晚会在这里演,但我们都对这个演出有一些期待。

《播种》这首歌,我在网上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视频,和现在的很不一样,虽然是歌词没有变,但是歌名叫《收割》。为什么改了名字?

陈:以前觉得收割很酷,拿着刀去收割,后来觉得播种更好,莫名其妙就改了。

季:这首歌最早的名字是《收割》,但有人记不清楚,有人叫它《收割》,有人叫它《播种》。后来机缘巧合,我们说这首歌就叫《播种》吧,统一起来后也就没有人再说过这件事了。后来做专辑的时候,这首歌的中文名是《播种》,英文名是《收割(Reaping)》

刘:这首歌其实是录音前两个月又拿出来修改的,之前我们已经把它遗忘很久了。

有人说《红色街区》是专辑里可听性最强的一首,同时我觉得这也是一首歌有些绝望,压抑的歌,和专辑里别的歌都不太一样。为什么会写这么一首歌?

陈:的确。在这首歌词写完的一瞬间我也在想,我怎么了?我居然写了这么压抑的歌词,我是不是老了?我有这么想过一下。

那是我有一次出去旅游,在一个地方,街上,一群小孩子在跳舞,放着Hip-hop的音乐,旁边是一大群警察,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但是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就一直记得。可能那段时间的生活经历也是这样,你很开心,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一个什么,有东西砸中你的脑袋。


刚才说到《十三四岁》这首歌是专辑里最后写成的一首。我感觉它更粗糙,而之前的歌都很细腻。和以前的歌曲相比,这是一种改变吗?

陈:的确,这是我们的想法。我们想要做更粗糙的东西。

刘:这首歌可能更承上启下。专辑录音之后,我们的新歌可能更延续了十三四的感觉,更粗糙,冷冽。

《门》这首歌里说,“回到母亲身旁”,是谁的母亲?谁要回去?

陈:就是我的母亲,很具体的,就是妈妈;是我要回去。这首歌我写的特别快,就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解释起来有些困难,可能对于我们这一辈的孩子,对于父辈,自己心里有很多的情绪,可还是要回到母亲的身旁。

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吗?

陈:就是做乐队的事情,可能当时有一些冲突。

但你并没有回到母亲身旁,依然在做乐队。

陈:其实也算是回到了,可能是她理解我了。

所以你写的歌词,都是很具体的,很个人的体验,并非一种宏大叙事;但你的写法却会给人一种很大的想像空间,比如一些社会问题。

陈:我平时也会想这些社会问题,我们看到的,发生的现象,我可能没法很直接的描写这些事情,但它们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即使在你写很私人的事情,这些印象依然会渗透进来。

这种写法你是从哪里学习借鉴到,还是自己领悟到?

陈:是自己把自己逼出来的吧。你很想写一个东西,但是又没法很轻松的去写,最后把自己逼成了这样。



6

刚才你们提到,在专辑之后你们又有了新歌,现在有几首?

刘:又有了五首新歌,还有一首做了一半。

在这张专辑里,我听到了许多的彷徨,青春期的焦虑,如果那是写歌时的真实情感的话,现在你们是否依然如此?

陈:我觉得我们的状态有了一些变化,在排练室我就能感觉到。在排以前的歌的时候,我其实不像以前那样了:焦虑迷茫,不知道要怎么办,一定要把话说出来。我现在可能会站在一个稍远的位置看这些歌。

如果已经有了一定的距离,演出的时候又怎样来展现它们呢?

陈: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现在再演这些歌的时候,我们的感觉也都不一样了。我们新歌的状态,也直接影响到了演以前的歌曲的感受——弹一个音符,以前你可能是在那里面,但现在你到了它外面。

季:现在再演以前的歌,感觉更像是跟以前的自己,或者跟以前的乐队几个人一起演出。这是另外一种感觉

最后,我们来聊聊专辑黑胶版本里收录的歌曲《穿梭》,这首歌是杨海崧唱的,当时怎么想到找老杨来唱了呢?歌词是他写的吗?

陈:是杨海崧说要唱的,歌词也是他写的。但是副歌的词是季一楠写的。

季:其实这首歌最早是我拉着刘泽同一起组乐队的时候,我拿着木吉他写的。当时太想做乐队了,但那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当时写了很长一篇歌词,但等到录音的时候觉得,真的写的太不好了,于是把前面都去掉了,只留了副歌,前面本想一直空着。在录音的时候,老杨在录音间里说,我写了一段歌词,要不我来唱吧。

刘:是老杨自己觉得这个歌不错,他想要尝试,我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季:老杨的歌词,和我最初写的有几个关键词,不知怎么撞上了,还挺合适的。我之前写这首歌的时候是去排练室的路上,抬头看到月亮星星特别大。那时候刚上大学有些想家,但看到星星月亮有一种回到母宇宙的感觉,就没那么想家了。

刘:这首歌放在黑胶的最后一首,也算是一种纪念吧。在我们的第一张专辑里,这是我们写的第一首歌,也是最后一首写完的歌。

你们觉得这首歌里老杨写的是什么?

刘:我们没有问过他。

陈:我觉得他写的歌词里有一种希望。



7

好吧,其实我觉得,杨海崧在《穿梭》里唱的就是海朋森——在沉默许久之后,他们即将带来一个全新的宇宙——或许这就是杨海崧对于海朋森的期望吧。如果 William S. Burroughs 在 Patti Smith的专辑里开口会是怎样的效果?我不禁遐想连篇。

然后在当晚的演出现场,海朋森着实让我有些意外。他们只演了三首专辑里的歌,更多的则是新歌,有一首新歌的名字甚至就是《我不要别的历史》。或许他们只是希望能有机会检验一下这些新作吧。正如他们之前讲的那样,新歌更加粗糙,抛弃了以前美好与讨巧的旋律,转身于更加暴躁与紧张。那是摇滚乐最具吸引力的方向。

而在豆瓣上对于专辑制作的争论,或许不用再继续了。海朋森用他们的现场彰示了自己的选择。海朋森的新专辑巡演上路在即,我却开始期待他们的下一张专辑了。


2015年7月3日周五晚8点30分
【小酒馆空间】
海朋森首张专辑《我不要别的历史》2015全国巡演成都站小酒馆空间专场
嘉宾乐队:玉麒麟

门票:网络预售60,现场80 (请大家尽量准备零钞)
有演出特惠预售:https://youyanchu.com/show/14646
小酒馆淘宝预售:http://item.taobao.com/item.htm?id=520135845190
地址:成都市成华区双庆路8号万象城1期B1层喷泉广场B120号 小酒馆空间


海朋森首张专辑《我不要别的历史》2015全国巡演

兵马司唱片旗下来自成都的五人乐队海朋森,将于五月底带着他们的首张全长录音室专辑《我不要别的历史》开始乐队的初次全国巡演。行程紧密,三十四天、二十八场演出,巡演专车,还有乐队最信赖的调音师,从5月29日第一站南京开始,到7月4日重庆为止,在这个过程中,海朋森将会找到、确认那些同类的年轻人们,并与他们建立起最为直接的沟通方式——也许于音乐来说,最好的沟通就是现场,要想更多的了解对方,怎么能仅仅凭借网络时代的隔空传物呢?更何况,海朋森乐队拥有一位诚实而富有勇气的现场讲述者,在她的身后,复杂精准和尖叫着的吉他、抢耳的贝斯线、富有激情的鼓声,则是那更加难以被掩盖住的力量。想必通过《我不要别的历史》迈出坚实一步的海朋森乐队,将在这次巡演中得到更多磨练,走得更远。

海朋森首张专辑《我不要别的历史》2015全国巡演,由大福音乐和兵马司唱片联合呈现,敬请期待。来和海朋森乐队一起跳出历史的桎梏,直面回溯摇滚乐最纯粹、敏感与诗意的年代!

乐队豆瓣小站:http://site.douban.com/hiper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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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乐队 玉麒麟

麒麟,又叫"四不相",中国传统中神兽,性情温和。古人认为,麒麟出没处,必有祥瑞。

2014年5月,成都,玉麒麟乐队成立,由主唱冯斌(Ericred)发起,联合身边几位好友,为了曾未实现的梦想走到了一起,在经过短期的磨合,乐队迅速成长,2014年下半年分别在小酒馆,MINILIVE,音乐房子等地参加了多次演出,反响强烈。

2015年,乐队已经完成了十余首原创作品的排练,在426MINILIVE名声大噪联合专场中压轴演出,乐队作品风格各异,技术成熟老练,现场效果惊人,演出后引起了强烈反响。

2015,我们还在继续,也许路途久远,我们快乐而坚定,我们无所畏惧。
感谢您,每一位见证我们成长的朋友们!

主唱兼吉他:冯斌(Ericred)
主音吉他手:大狮
贝斯手:翔少
鼓手:隆隆

请关注玉麒麟乐队:http://site.douban.com/ericred2014/
豆瓣音乐人小站:http://site.douban.com/ericred2014
虾米网音乐人:http://i.xiami.com/eric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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