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25 17:04:50
一曲箫音,从7000年前的河姆渡中吟到了二十四桥,从传说中的吹箫引凤咏到小红低唱。7000年后,一群以箫为友的文人雅士,在钱塘江畔成立了“钱塘箫社”,他们的网站上写着“文人雅士的精神家园”。 沈英彪说,他从小就觉得箫有种优雅的文人气,童年听身边的大人们吹箫时,他就已经为箫声深深迷醉。然而历史的风云,让箫声在这个社会渐渐消逝,最终难得一闻。箫声逝去的岁月里,他也和同时代的少年们一样,揣上了口琴,抱起了吉他,尽管弹吉他弹得也不错,但他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从小受的是中国传统教育,吉他弹得再好,也还是隔着文化的隔膜”。
大学毕业后,在社会上磕磕碰碰,让沈英彪重拾箫音,在他看来,箫的宁静悠远拯救了他,吹箫过程,也是思索自我、滋养心性的过程。
然而学箫的历程并非一帆风顺。起初他自学,虽然吹得不错,但他并不满意,为此辗转打听到中国音乐学院张维良老师的电话号码,一通电话后,只身从杭州奔赴北京学艺。短短几日的学习,自然无法习得多少技艺,“但我现场听老师吹了一曲,就有种被震撼的感觉。从此决定潜心钻研”。这一钻研,就是20年。此后,他多次前往北京上海向专业老师求教。
学箫历程的坎坷,让沈英彪深深感到系统化洞箫教学的急迫。1999年起,沈英彪先后在杭州西子艺术学校、浙江西湖琴社、浙派琴筝乐府等地任教,培养了数百名学生。有不少人已经通过民乐考级十级优秀,能够独立授课了。
西汉的王褒曾写有一篇名文《洞箫赋》,有一段是这样描述的,“知音者乐而悲之,不知音者怪而伟之。故闻其悲声,则莫不怆然累欷,撇涕抆泪;其奏欢娱,则莫不惮漫衍凯,阿那腲腇者已。是以蟋蟀蠖,蚑行喘息;蝼蚁蝘蜒,蝇蝇栩栩。迁延徙迤,鱼瞰鸟睨,垂喙转,瞪瞢忘食,况感阴阳之和,而化风俗之伦哉!”应该说,它后来被称为“诸音乐赋之祖”是有道理的。
这篇《洞箫赋》,杭城的洞箫名宿沈英彪尤其喜爱之,时常念诵,时常感慨,这大概除了自己对音乐世界的理解,还有自身在这条路上的经历有关。
沈英彪在杭城,不仅仅以乐器类著称,他与西湖琴社社长徐君越合奏的《琴韵箫声》,一直是知名度相当高的cd教学光牒,更重要的是他的传统文化情怀非常浓厚,这或许也与他早年艺术学校的从教生涯,以及后来在音乐道路上的挣扎与追求有关。
他除了会琴箫,也会作诗,比如“廿年陈酿一朝开,仙客携箫下凡来;香积沉香化桂雨,撒向运河是箫材。”大有诗仙李白的那种洒脱无羁。他也会作文,《浅谈箫的音域》,就是以他多年研习,谈到如何通过音域,即通过气息和风门的控制实现倍高音4。在《致学箫者的一封信》中,他又谈到初学箫中应培养的几个态度:摒弃“躁”的心态,宁静以致远;气、指、唇的练习,要“拙中带巧、巧中有拙”;克服好高骛远,要有情感。
“知音者乐而悲之,不知音者怪而伟之”,钱塘箫社于2007年10月7日在杭州曲院风荷成立。箫社坐立于古运河边,它的中堂有一幅对联“一曲引来联韵客,箫声吹暖卖暘天”。沈英彪除了音阶、长音、调式等等的教学,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青年琴箫教师,又因他本身的文化底蕴和情怀, 旨在让箫社成为杭城文人雅士的精神家园,也使箫社脱离了纯粹的教学活动。
钱塘箫社的社员,常在山泉流水、青青河畔雅集,比如在杭州三天竺三生石处钱塘雪音雅集,“唯余翠色箫音,缱绻蜿蜒,斯人旧事,尽在一箫中”。也会在大学校园里普及琴箫,已协办浙江大学“古韵秋声”琴箫音乐会六载,沈英彪还在浙江大学与他的老师罗守诚,曾共同演绎过一场“箫声易近”专场洞箫演奏会,罗守诚曾独奏或领奏《城南旧事》、《白求恩》、《哪吒闹海》等影片。
沈英彪对箫有过16字描述,形制简单,内涵深邃;音色华贵,皆为之醉;气指唇舌,缺一不可;精神形气,天人合一。
英彪说,箫是器乐中最具禅意的一件乐器,因而它可以称为器乐世界中的行者,行者的意思是出家而未剃度者,而学箫的方法是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提升功夫,也是一种修行,这与当下社会浮躁的人心是很大的对比与不同。他还说,箫这件乐器,形制上确实是很简单的,但内涵非常丰富,所谓大道至简,大音稀声就是这个意思,所以,研习箫必需要有禅者的修行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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