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30 20:56:02
感谢薛建宇老师的现场图片
这两天柚子君一直在上海电影节,在影院两度昏厥。一次是看《战场的圣诞快乐》,听到片头坂本龙一的音乐,一下就苏了;昨天晚上重温《燕尾蝶》,片头小林武史的配乐一出,当时就不行了。
所以我本质上和迷妹是一样的。
当年柚子君上大学的时候,写的篇幅最多的影评就是《燕尾蝶》,如果有机会可以找到,再发一次就好了,看看当年有多SB。
刚才柚子君参加了上海电影节的主题论坛,主题是:票房即将超美国,成为“老大”还差几件事。
回顾了最近看的几部国产片,以及围绕国产片出现的一系列新闻,差了不只几件事好吗?
今天的嘉宾也挺给力,李安和徐峥,爱放炮的于冬,主持人是华谊的叶宁。还有studio8的老大Jeff Robinov,他之前是华纳的总裁。还有腾讯视频的老大孙忠怀,贵圈野蛮生长的新力量。
现在电影市场快速发展,去年440亿,今年可能就要600亿了,明年超过好莱坞的110亿美元指日可待。
对于这个成长,李安提到了两个陷阱。
1、抢钱跟风有陷阱。《卧虎藏龙》动作指导袁和平,晚上两片安眠药都睡不着,因为他需要创新。但是人就两个胳膊两个腿,怎么创新啊?观众容易疲乏,观众会疲乏到电影都不想看了,你要把观众拉到戏院好难啊。当然现在市场好是个好现象,我不会觉得里面都是铜臭味。因为电影有生机,这是好事。但是不能忽视,观众负面疲乏的情绪在滋长。
2、抢明星也是陷阱。当你抢到明星,市场保险了,你只要交货就好了。但是制作费分配不均,没有钱给制作。当年台湾出现了这个情况,后来把香港给害了。有一个阶段香港最大的市场是台湾,而不是香港。当年台湾电影人都有自救,我们不能让香港人把市场抢走,现在好了,台湾人和香港人都来大陆了。观众看电影不是MTV,不是炫耀演员的脸就可以,电影观众是看自己的思绪。
不过八面玲珑的李安还是找补回来了,我还是为大牌明星说一句公道话,我以前不相信,现在才知道真的有人上相,有的面孔让观众有想象,有的人演死也没有用,真是不公平。我不服气很多年,但是真的没办法,所谓祖师爷赏饭吃。所以有的演员多给点酬劳,吸引人气无可厚非。戛纳也要放明星进去,因为电影就是凝聚人气的故事。
李安还强调,不能揠苗助长。
李安用道家“筑基”的概念描述这种感觉,希望大家把基础打好。
李安说,揠苗助长不行,成长是一个很自然的事情。这是一个在中国新兴的行业,观众娱乐欲望很高,我希望这不是高峰,而是一个开始。我36岁才开张,我满感恩(晚熟),我的幼稚期比较长,任何一个东西能够成熟,需要自然的力量。年轻导演不要太急功近利,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们都活那么长,急什么呢?我现在61岁,还是小孩,我爸爸那时候好像什么都知道,我现在才知道,他那时候是唬人的。
徐峥则有类似的困惑:我拍电影,遇到一个特别好的执行导演,过几天再去找,就发现他自己做导演了。遇到一个很好的制片,他过几天就做老板了。当然年轻人有更高的追求很好,我有时候拍完电影想要慢一下,但是身边很多人觉得我为什么还不干活。
“我觉得产业充满了人才的匮乏,现在都说讲故事,其实有两种故事,一种是给观众讲故事,也有一种是给资本市场讲故事。”徐峥说。
于冬说的更直接,有人在制造泡沫,目的是圈更多的钱。其实有责任感的制片人,是有很大压力的。资本市场都在讲上市的故事,但其实这个产业有这么赚钱吗,有这么多利益吗?现在导演、演员被资本化、证券化,对这个行业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现在行业内容多,但是真正好的并不多。徐峥说,我们公司拿到的剧本,100个里只有一个好的。我做项目找演员的时候,发现演员很难找。当你遇到一个新人,想要找的时候,投资人说他没有票房号召力啊。戏剧学院的教学也有问题,有些老师从来没有拍过电影,他们教的学生,能适应拍摄的要求吗?
徐峥还说,有些电影圈的新秀,他们有很多粉丝,一出来就有很多尖叫。他也很谦虚学习,但是他真的是完全不懂。韩国当年给很多年轻人出国学习的机会,一点点往前追。年轻人做剧本的时候不断地看编剧书,速成。因为后面有资本大佬在要求业绩,这是一个思考的问题。
李安用前车之鉴来阐述观点:过去香港台湾都经过这个(揠苗助长)路子,希望不要重蹈覆辙。我们人多,超越美国票房是一定的,但是美国人文化很强势,我们冷战时候看美国电影是很崇拜的,尤其是他们的流行文化,年轻人看了美国片,父母说的话都忘了,这个我们要研究。
李安说:有时候我也觉得美国像是晚清的政府,也很僵化,但他们有好的东西值得学习。我做华语片要扒三层皮,但是在好莱坞做任何技术细节,都有很多东西要学习。虽然器材都一样,但是他们的品味、文化、背景不一样,有时候声音调一下,就会很不一样,我能感到做电影的乐趣。
为什么说在中国做电影不如好莱坞成熟,李安说:过去是机制不成熟,电影在这里是个新兴行业。我拍《色·戒》的时候,比《卧虎藏龙》的时候已经非常不一样。扒皮的原因是好莱坞的专业素养,我把原则讲出去,我就收成。在中国拍电影像是做皇帝,大家都听你的,但是我创作更吃力,即便导演是auteur,但还是要工作人员。我是中国文化的底子,拍国片和自己比较近,做成艺术品是有心理障碍的,我拍美国人的东西,是没有什么压力的。做《色·戒》是很害怕的,心里的挣扎比较多。
对于中国文化怎么输出,李安强调:我们先把基本功学好。
,就好像在上海的食物细火慢炖变成了速食面。我们看到现成的东西,用中国的东西讲一遍,有种recycle的感觉。美国人领导话语权,也挺烦的,美国编剧书都是这么一套,看四本书就会了,短期内可以成功。但是长期看,中国比美国的文化好很多。
中国文化有断层的情况,我有责任把文化连接起来。中国文化有自己的逻辑,但是我们没有世界的语言,建立起来这个语言,我们才能和世界分享文化。人家买票进来不是看表演,是看他自己的脑筋里面怎么表演,不是看我们做戏。
有的明星不是太大牌的话,我会对他说,“你不重要,你永远没有观众的想象那么好。”演员做你的behave,观众自己会想象,英文有一句"less is more",演员是为人民服务的。中国讲究天人合一的思想,中国思想不是强调人定胜天。我们要告诉全世界,这个世界不是只有英雄的决定,变成了迪士尼乐园。
徐峥回应到,我做“囧系列”电影的时候,讲述人物进入到困境的故事,看他怎么走出这个困境,有的成功了成为喜剧,没成功成为了悲剧,有的是有人有一些改变。我觉得拍电影的过程,是联系到我自己对生命的思考,让我解决自己的困惑。但是后来出现了矛盾,那就是我的困惑出来,是不是也成为观众关注的问题。有很多观众只有娱乐性的需求,比如“囧系列”换个地方就让我玩一下就好了,不需要深刻的东西。
《泰囧》到《港囧》有三年时间,我们还是比较慢的。我们现在在恶补,我在参加各种国学班,我自己非常期待在电影里面看到中国精神,有可输出的文化。当我稍微这样尝试的时候,就觉得非常难,因为电影的形式本来就是很西化的故事,好莱坞的故事是和古希腊的神话有关的,但是中国故事有的时候没有结尾的。怎么可以输出审美习惯,做出自己的表达,这是一个重要的课题。
最后用一段李安的话作为结尾吧。
东西方的冲击在我内心发生,我是一个“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人。我的《饮食男女》是为台湾主流观众拍的,但因为是外语片,所以在艺术院线上。那时候中国艺术电影市场好,我们有一个身段,不能被好莱坞同化。但是我的工作人员都是美国的,我们文化里的东西要给他们解释,时间长了我就发现了区别。
我蛮相信,我会变成我的电影,电影是我的呼吸方式。
关于票房,人算不如天算,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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